史料中有答案：“密使一号”和“海鸟”被捕牺牲，吴敬中和余则成暴露后结局如何？

老蒋带着毛人凤等一干嫡系心腹逃台初期，制造了许多“谍案”，岛上的报纸（那不是一张好报纸，所以就不提名字了）在1950年4月2日报道：“3月23日，数名高级军事人员被枪决，内有中将六名，少将十三名，彼等均有共嫌。’”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《台历史纲要》记载：“1949年到1952年，被台当局以‘匪谍’之名枪毙的达四千人左右，而被以同罪判处有期、无期徒刑者有八千到一万人，至于被秘密处决者则无从统计。”

在1950年3月23日被杀害的六名中将里，并没有我们熟悉的“密使一号”吴石中将和他的联络员“海鸟”朱枫。吴石中将与陈宝仓、聂曦、朱枫等四位烈士于950年6月10日从容就义，吴将军临终遗言：“两岸都是一家人，这是血脉、民心。几十年后，我会回到故里的。”

有人说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吴景中并不是电视剧《潜伏》中吴敬中的历史原型，吴敬中的历史原型其实是吴石中将，而余则成的历史原型则可能是与吴石中将一起牺牲的“海鸟”朱枫——历史人物出现在电视剧里，是男是女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们的人生轨迹是否有重合之处。

吴敬中的历史原型是不是“密使一号”吴石中将，余则成的历史原型是不是“海鸟”朱枫，这些问题都暂且放在一边，咱们今天要聊的话题，是通过“密使一号”和“海鸟”的被捕牺牲，将史料与电视剧结合起来分析一下吴敬中与余则成最后将会如何：他们是否在潜伏与反潜伏中犯了致命错误？将剧中人放在真实的历史环境中，其结局又会如何？

这些问题，我们可以从史料中去寻找答案——由吴韶成（“密使一号”吴石之子）、朱晓枫（“海鸟”朱枫之女）访谈总结而成的《潜伏者归来·真实“余则成”的尘封记忆》一文中有这样一段话：“在电视剧《潜伏》中，1949年2月解放军攻克天津，余则成在天津陷落前被吴站长拽上了飞机，仓皇逃亡广州。在飞机上，两人被告知他们作为海峡筹备委员会的成员将直飞台岛。余则成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，他在台的继续潜伏则给观众留下了种种猜测，他的故事却一直在历史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真实地上演着。”

在真实的历史中，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吴敬中（我们且把吴景中也称为吴敬中）是被毛人凤逮捕了的，原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、保密局云南站站长沈醉后来去香港探亲访友，并没有见到他在临澧特训班的老同事、好朋友吴敬中；原军统局东北区少将区长、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中将处长（《文强口述自传》记载，他在东北当特务的时候就已被孙连仲、胡宗南、戴笠保荐、老蒋批准为中将，而不是到湖南当长沙“绥靖公署”办公室主任时才晋升的）、徐州“剿总”前线指挥部中将副参谋长（代参谋长）文强去旧金山、洛杉矶，也没见过自己的继任者吴敬中（吴敬中在调往天津前，是军统东北区区长）。

吴敬中就这样神秘消失了，史料中找不到片言只字，老同事老朋友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，我们看吴敬中真实的履历，就会知道毛人凤以及蒋特组织消除吴敬中历史印记的真实原因：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，与老蒋的接班人蒋建丰、后来升任“国防部次长”的郑介民都是同学，如何处理吴敬中，是要慎之又慎的，即使他是潜伏者，也一定要秘而不宣——事情闹大了，老郑和小蒋的面皮须不好看。

吴敬中消失并不奇怪，谍报工作就是在刀尖上跳舞，可以说是步步惊心，稍有不慎，就会遭遇致命危险——吴石将军暴露，就是被他身边藏着的一双眼睛发现了蛛丝马迹。

据南怀瑾（国学大师，武学泰斗，吴敬中的同学蒋建丰见其执弟子礼）之子南小舜回忆：“基隆卫戍司令到我家拜访父亲，他讲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事，就是‘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’吴石案的侦破内幕。”

那个基隆卫戍司令告诉南怀瑾父子，老蒋退台之初，军部及情报单位每晚八时起在半小时内，会监听到密电码信号，破译后发现是在向大陆通报台军政情况，历经数月记录汇总，发觉发送密电码的位置恰是台北市吴石参谋次长的官邸，老蒋秘密指令毛人凤立即抽调精干力量组成破获小组，各守其责，互不漏风，彼此禁口，又精选了一名既有潜伏能力，又会身手、懂经营的特工潜入吴府——那是一位看似呆头呆脑、行动迟钝，与人对话羞答答，外表给人憨厚朴实的乡村妇女印象的特工。

经一位在吴府工作多年的老女佣推荐，那个女特务成功潜入，并发现吴石每晚八时整，吴石都会进入浴室，然后情报部门就会监听到电台讯号。有一天吴石将军因去参加临时通知的紧急会议而忘了上锁，女特务乘机潜进去搜索并发现了微型电台。

潜伏者总是命悬一线，而身边从来就不缺少不怀好意的眼睛，所以他们不可以相信任何人，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，就会给自己和整个潜伏线带来毁灭性的打击。

潜伏在敌人内部，尤其是潜伏在军方高层，只要被怀疑，暴露就是迟早的事情。即使高明如吴石中将，即使他每天都锁好浴室的门，被特务机关盯上后，电台的秘密也守不住——特务的开锁技术，足可以当小偷的师父。

谨慎如吴石中将，最终还是暴露牺牲，《潜伏》中的余则成虽然也很谨慎，但他“心重手不狠”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，尤其是他没有按照组织要求除掉汉奸穆连成的侄女穆晚秋，更是犯了特工大忌：穆晚秋通过收买落魄地主王占金秘密调查翠平的身份，又从翠平的体检报告推断出余则成与翠平是假夫妻，都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，再加上她汉奸侄女、中统特务之妻的身份、在日伪学校追求者众多、生活充满小资情调，这些因素加起来，都说明她对余则成来说，比李涯和谢若林还危险。

穆晚秋有特务潜质，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，这样的人送到延安，绝对是不智之举——万一穆晚秋就是通过余则成的渠道，潜入延安的“佛龛”或“影子”，余则成岂不是要铸成大错？

“心重手不狠”是潜伏者大忌，余则成对穆晚秋的轻信和庇护，都给他自己日后的潜伏工作埋下了隐患。

当然，《潜伏》只是一部有些历史依据的谍战剧，并不能跟真实而又险象环生的情报工作混为一谈，但是通过“密使一号”吴石与“海鸟”朱枫的暴露、被捕、牺牲，我们也能体会到电视剧与现实的巨大差距：“鬼子六”郑耀先在《潜伏》里活不过三集，把余则成放在真实的历史环境里，也藏不过一年——要没有吴敬中三番五次地替他打掩护，“峨眉峰”早就暴露了真面目。

《潜伏》为谍战剧巅峰之作，《风筝》的精彩在于其后半部的深沉与厚重，实事求是地说，嚣张的“军统六哥”郑耀先比余则成更不适合潜伏——被戴笠和毛人凤两大特务头子怀疑、打压，却不去依附升任“国防部次长”的郑介民，说好听点事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”，说不好听的，那就是高估了自己、低估了对手。谍报设备与技术向高精尖发展，很多传统的手段已经过时，被对手盯上，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阵地或撤离，坚持下去，就等于等着暴露的那一天。

中将级别的红色特工不止吴石一位，曾任军统局中将设计委员、“总统府”中将参军、第一兵团副司令官的唐生明，曾任“国防部”第三厅中将厅长、二十二兵团司令的郭汝瑰，曾任军令部第一厅中将厅长、军政部次长、“国防部”参谋次长的刘斐，在潜伏的时候，也不是没有暴露的危险：杜聿明就曾举报郭汝瑰生活太简朴，郭汝瑰和刘斐因为不知对方身份，也闹过一些别扭和误会。

如果刘斐、郭汝瑰、唐生明跟随老蒋一起去台，估计也会面临吴石中将一样的风险，像余则成那样的中校、吴敬中那样的少将，比他们更容易暴露：毛人凤发现吴石中将的疑点，需要绞尽脑汁抓证据，而对吴敬中和余则成，就根本不用费那么大心思——直接抓人就行了。

战斗在敌人心脏，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，如果吴敬中是潜伏者，以他的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，或许能全身而退，像吴敬中那样心重手不狠的潜伏者，在真实的谍战之中，能坚持多长时间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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